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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度领域观察:城镇污水市场的发展(二)

2020/5/5 10:03:33 来源:水网固废网 作者: 阅读数:1577次

Part 3  做大的诱惑

随着部分先行企业的发展效应,让更多外部资本目光投向了这里。同时,由于民众对于环境质量的日益重视,从国家层面,也为治理效果定下任务表。

此后,《水污染防治行动计划》出台,让环境治理进入效果时代;后续《城市黑臭水体整治工作指南》的推出,将民众感受和治理效果提上了新的高度,带动了水业市场迎来高速发展的新机遇,水环境治理成为市场热点。《城镇污水处理厂污染物排放标准》(征求意见稿)的发布,吹响了提标改造和污泥处理号角。《国务院关于加强地方政府性债务管理的意见》(俗称43号文),对2008年以来愈演愈烈的投融资平台模式举起了手术刀,PPP开始被委以重任,部委及各地方政府陆续推出PPP项目库,市场上掀起PPP热潮。

在一波政策的推动下,环境产业的风口大开。国际化、资本化、互联网、生态化四重力量推送环境产业变革与重构。单个项目投资发展到了十亿、百亿级城市投资,资本体量及杠杆不断加大。在此情况下,环境企业的雄心和规划也随着市场的变化水涨船高。但也可以看到,随着单体项目规模越来越大、资金需求不断增多、环保要求逐渐趋严,企业承担的风险也在加大。

 

06 东方园林引爆行业危机

早在进入环境领域之前,东方园林在园林圈内就已赫赫有名。最让人津津乐道的,是2010-2013 年,东方园林实现了4 年十倍的飞跃式增长。

东方园林的掌舵人——何巧女,身高1.55米,脸上始终挂着笑容,却也带一种雷厉风行、强劲飞扬的气场,和她的企业一样引人瞩目。圈内熟知她从“盆栽公司”到“园林大鳄”的发展故事,知晓她为接通资本曾付出的努力及短暂失败,熟悉她时常说出的美丽愿望和豪言壮语。

从何巧女的过往言论中可以看出,她一直心存做一个“大企业”的英雄梦想。创业之初,她就自己许下一个愿望:要在中国100个城市打造100座最美丽的公园。后来,她说:“我要让我的员工成为全世界最幸福的员工”。她还曾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看到董姐姐(董明珠)之后,我想我还能再干20年!”

出于对大企业的执念,她甚至在20年前栽过一个大跟头。

2001年,“创业板就要推出了”这条消息像一剂强心针,打在当时的民营企业界里,引起无数人热烈的想象。激动的何巧女联系了好几家券商,每一家手上都有很多企业在排队。当时何巧女想,到2002年下半年,最晚2003年年底,东方园林就应该是一家创业板公司了。

为此,她几乎是没有克制地在全国各地承接项目。业务从苗木供应到设计再到施工,纵向一体化全线铺开。2003年,东方园林在12个省市承接了80多个项目,员工迅速扩张到700多人。而就在东方园林向创业板冲刺的同时,在纳斯达克泡沫破灭,监管层无限期推迟推出创业板。何巧女蓦然惊觉,在“上市”的迷梦中,公司扩展速度,无论资金、管理、人才,都远远超过了公司所能承受的极限。园林企业预付款很少,做每一个项目,都需要自己先垫资。接下来便是主动战略收缩:撤掉各地的分支机构,无力完成的合同立即终止。往日聚集在她身边的众多人才迅速地风流云散。

直到2009年,东方园林上市终于排上日程,何巧女终于品尝到资本市场的果实。成功上市后,东方园林开始创造4 年十倍的增长神话。2010年8月20日,东方园林还在盘中价涨到了历史最高的229元,成为了当时的A股股王。东方园林也成为继贵州茅台、中国船舶、山东黄金、神州泰岳之后,第五支A股200元股,被并称为A股200元五虎。

“我有一个很宏伟的理想,上市的时候我说要五年十倍,十年千亿。虽然后来不能经常说,但是在我心底里,在我们董事会里,一直坚持这么一个理想。”上市后三年,何巧女在某次接受媒体采访时候吐露。但紧接着,何巧女千亿市值的梦想便遭遇了园林行业的整体不景气,各地新城开发停滞,东方园林暂时陷入困局。

自2013年起,东方园林以城市水生态修复为突破点,开始了从景观向生态的战略升级。到2014年,东方园林生态业务收入已初步形成。这一板块收入较上年同期增加了109.14%。虽然金额并不多,但这成为了东方园林迈向环境领域、一步步转型成为环境企业的起点。

2014年,49岁的何巧女在制定5年计划的时候,曾经纠结自己是否要隐退,年轻的时候,她曾在每天工作16个小时的强度下创业,即使年近50岁时,她的工作方式仍然保持着“612”——每周6天,每天工作12小时。但作为一名年近50岁的女企业家,她也会犹豫,自己是否已经老了。她甚至选择信佛,去寻找内心的平静。

但信佛的何巧女没有变得“佛系”,她转身就给东方园林制定了一个相对激进的“5年千亿”战略计划——要进入5个领域,并在第10年的时候要打造5个千亿市值的目标。

战略升级后的东方园林将2015年至2019年定为二次创业期,并一手打造了新的三驾马车——生态治理、环保、文旅。2015 年,公司调整业务,向海绵城市建设等生态环保领域战略转型,开始二次创业之路。

带着园林领域积累的雄厚资产而来的东方园林,成为了备受环境产业关注的“野蛮人”。2015年时,东方园林的市值约380亿,兼有生态环保、婚庆、苗联网、金融等多个业务版块共同发力。而环保是东方园林是2015年重点发力的板块。在水生态领域,东方园林创立以水资源管理、水域污染治理和水域生态修复,以及景观建设为核心的“三位一体”综合治理模式,并已进入100个城市。

应该说,东方园林是环境行业的一项奇迹,也是一个异数。它进入的时机、选取的切角都精准地踩在了政策的鼓点上。

2015年,海绵城市和PPP推广政策的密集发布,一方面缓解了地方财政紧张的压力,通过引入社会资金、政策性银行加速放长期贷款等方式解决了项目资金来源问题,另一方面,迫使地方政府积极投入海绵城市建设,为东方园林创造了新的万亿级别的生态环保项目建设市场。

在市政水处理市场渐趋成熟后,“水环境项目”似乎正在成为新的必争之地,动辄几十亿的水环境大单让产业短时间内迅速显得生机盎然。此时,对于产业来说,海绵城市及水环境还是一类新概念,对于这一大片新市场,应该怎么做、如何才能做好、企业应加强哪些能力,即使是环境领域的老牌企业也不甚明了。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一早选定该领域的东方园林,和行业里的竞争对手几乎是站在同一起跑线上。

2015年8月,在东方园林迁址庆典暨战略发布会上,何巧女更加具体地宣布关于未来的宏伟蓝图:“3至5年内,东方园林生态股份的市值将达1000亿,成功跨入生态环保领域TOP5。至多10年,东方园林投控集团将冲刺5000亿市值,打造5个不同领域的千亿市值公司。”

何巧女对于环境产业非常看好,为此她声势浩大地投入了大量资源与精力。这一年,东方园林发布的收购计划包括:拟作价14.64亿元收购申能环保60%的股权,涉足固废处理(含危废);拟购买中山环保、上海立源各100%股权,合计交易对价12.75亿元。通过此举,东方园林将进入水处理行业。

“今年,东方园林在并购环保公司方面投入了30多亿,明年后年准备还有投入两百亿。”在2015中国企业领袖年会上,何巧女表示。

从2015 年东方园林新中标项目来看,生态环境PPP项目虽然数量不占优,但中标及合同金额均已大幅超越传统景观项目。

2016年,东方园林还进行了第二次更名,公司全称从“北京东方园林生态股份有限公司”变更为“北京东方园林环境股份有限公司”。园林-生态-环境,每次更名,都是其定位和未来业务涵盖的变化。自此,这位跨界而来的野蛮人,正式成为完成深度转型、聚焦环境领域的行业企业。

PPP+水环境,让东方园林成为产业内最耀眼的明星企业之一。2016年环保企业上市公司中,东方园林、首创股份、启迪桑德成为订单额最高的三家企业,其中东方园林更是以344亿元的金额一举夺魁。到2017年初,何巧女公开表示,预计到春节前后,公司中标的PPP项目所涉及的总投资额有望达到1000亿元。

强势跨界的东方园林,震撼了产业内多年的土著们。它至少带来两个讯息:一是“还可以这么玩儿”,二是“环境市场真大”。东方园林之后,行业里关于野蛮人跨界的“潘多拉魔盒”仿佛正式被打开,包括中车、中信、葛洲坝、中交建、招商局等各路巨头陆续跨界而来。与之相伴的,还有风起云涌的收并购。据统计,2015年的环保行业,共发生并购案例约120起,涉及交易金额超400亿元,大幅高于往年数据。

原本以民营中小企业为主的环境产业,开始逐渐加入了新品类的重狙型玩家,一起将产业的热闹氛围推向高潮。

后面的故事,却不尽如人意。随着整体经济下行,金融紧缩,很多大肆扩张的民营企业开始遭遇了“冲动的惩罚”:2018年5月21日,东方园林公告称,10亿元债券计划最终发行0.5亿元,导致股价大幅跳水,一度逼近跌停。此次事件,也被业内称为推倒PPP市场大跃进多米诺骨牌的开始。

在此之后,东方园林资金困局被媒体曝出。水务行业其他同类公司也相继出现曝出资金危机。即使国家紧急出台纾困资金,但在经济大形势下,不少企业最后仍不得不断臂求生,向国企或央企转让股权以获得活命与支持。

事后,不顾及现金流的狂飙突进与冒险投机成为行业总结的血泪教训,而东方园林,曾引发的狂潮也如烟花一般消散在产业发展的进程中。但一切都要继续。

 

07 11家名企鏖战温州地下污水厂:低价竞争端倪初现

事后诸葛亮,不受尊敬,就在于他没有突破当时的迷雾。火热的市场,离不开狂热的竞争。风险也在其中孕育,只不过,那时候的诸葛亮身在事中,或不得已。

2015年的水务市场,温州中心片污水处理厂迁建工程BOT项目是一块不可多得的肥肉。这个项目设计总规模为40万吨/日,被称为亚洲最大半地下污水处理BOT项目,总投资6.8亿元,采用半地下全封闭式。根据规划,新厂上面将会建一个体育休闲公园,建成后可饱览瓯江景观,并分为高尚运动区、郊野体验区、人文风采区和生活康乐区,成为滨江商业中心的一站式体验性运动休闲区。

由于该项目规模大、示范效应强、投标门槛高,所以自中国水网发布项目预审公告伊始,便引起了行业的广泛关注。

2015年8月7日,该项目在温州市行政审批与公共资源交易服务管理中心公开开标。评标结果显示:

第一中标候选人为杭州钢铁集团公司中铁四局集团有限公司广州市市政工程设计研究总院(联合体),投标报价0.727元/立方米;

第二中标候选人为重庆康达环保产业(集团)有限公司天津市市政工程设计研究院中国建筑第七工程局有限公司(联合体),投标报价0.787元/立方米;

第三中标候选人为北控中科成环保集团有限公司中国建筑第五工程局有限公司中国市政工程华北设计研究总院有限公司(联合体),投标报价0.818元/立方米。

在结果公告同时,一份项目的开标记录表在网上也被广泛传播。据中国水网多方了解,很多业内人士确认了记录表的真实性。据记录表显示,在三家入围企业之外,还有中国光大水务有限公司、中国核工业建设集团公司、山东水务发展公司、云南水务投资股份有限公司、鹏鹞环保股份公司、天津创业环保集团股份有限公司、北京碧水源科技股份有限公司、成都市兴蓉环境股份有限公司8家企业联合体参与了项目竞标,名企云集,鏖战激烈。

在如此激烈的竞争中,最终该项目以花落环保产业的“门外汉”——杭州钢铁集团告终。这项结果在水务领域引起了极大的关注与讨论。

最醒目的影响因素便是价格。竞标资料显示,在项目总投资方面,11家竞标企业的平均价格为8.83亿,最高报价与最低报价相差近4.93亿元。其中杭州钢铁集团联合体报价最低,约为6.80亿元;中国核工业建设集团联合体报价最高,约为11.73亿元。

面对如此价差,有分析人士认为,中国目前知名设计院均参与了设计,而造成竞标者4.929亿价差的原因很多,比如设计工艺路线不同、池体不同,以及参与组合地下建设和地上建设的经验等,都会形成项目投资的价格差异。

对于报价最低的杭州钢铁集团,也有行业人士认为,相对于环保企业,在项目建设方面,杭钢自产自销钢筋及钢管,成本优势明显。而这一成本优势能否弥补如此巨大的成本差异,杭钢内部的财务制度约束对此是否放开,也引发了不少争议。

此外,11家企业的污水处理基本单价报价也同样差距巨大,其中杭钢联合体报价最低,0.727元/立方米;山东水务发展公司联合体报价最高,为1.660元/立方米,二者每立方米相差0.933元。

在华夏时报的后续跟进报道中提到,一位参与竞标的人士测算,如果没有0.35元/立方米,很难覆盖电力、药剂、人工、用水等成本,再加上大修、管理费、财务成本等,低于0.4元/立方米根本做不了。而按照该项目40万吨的规模计算,一般来讲,水价应该是0.4元乘以3,也就是1.2元/立方米。考虑到竞争激烈,在尽可能降低建造成本和财务成本的前提下,0.8元/立方米也是一个惨烈的“合理底线”了,而杭钢0.727元/立方米的报价则已击穿这一底线。

在温州一战成名的杭钢,也是行业内诸多跨界而来的“野蛮人”之一。

在2015年3月,杭钢股份发布重组预案称,将置出半山钢铁业相关资产,置入宁波钢铁有限公司100%股权、浙江富春紫光环保股份有限公司87.54%股权、浙江新世纪再生资源开发有限公司97%股权、浙江德清杭钢富春再生科技有限公司100%股权,此外,公司拟募集配套资金总金额28亿元,用于紫光环保污水处理项目、宁波钢铁节能环保项目等。

杭钢股份拟通过重组,转型升级为“以钢铁为基础,涵盖环保、金属贸易电商平台及再生资源业务的产业和资本平台”。到了2016年,杭钢的转型战略更进一步:牵头组建浙江省环保集团,将重点围绕以污水处理为重点的“五水共治”,以控烟气为重点的“五气合治”,以清淤土、治渣土为重点的“五土整治”,拓展水处理技术、水处理运营管理、环保装备制造、大气污染治理、固废处理等业务。成立之初,浙江省环保集团还设立了一项发展目标:力争到“十三五”末成为年销售收入300亿、利润超50亿元的大型环保集团。

这一时期,持续数年的钢铁产能过剩达到极限,亏损之巨已难以为继。建立退出通道以及相应的退出机制成为钢铁行业的当务之急。转型危机之下,部分钢铁巨头将目光投向了环保。几乎是同期,与杭钢同样尝试转型、涉足环保的还包括太钢、首钢、重钢等多家钢铁企业。

同样的情况还发生在建筑行业。这些国资背景的巨头企业涌入环境产业后,迅速拉低了行业项目的建设回报率,冲击着行业内原有企业的生存空间。于是,在跨界潮之后,过热的环境产业迅速进入了低价竞争时代。在温州地下水厂之后不久,便接着出现了北排以0.39元/吨的价格中标安庆市城区污水收集处理厂网一体化PPP项目,价格的断崖式下跌震惊业界。

而这一时机,环境技术及运维管理技术,尚未有跨越式突破,环保行业融资的财务成本及税费普遍增加,环境治理设施持续提标改造,市政环境基础设施项目并不具备全面降价的广泛基础。

“对这样有市场影响的水务投资项目的竞价来说,合理性和风险可控性已放在第二位了,许多上市公司赌的是近期的股市效应和未来与政府的第二次博弈的可能性。”行业人士分析。上市前的冲刺,以及先低价中标后“绑架”政府提价的生意经,构成了企业不择手段低价拿标的主要动机。

在过热的行业氛围下,在同行及市场的裹挟之下,低价成为了环境企业共同痛恨、却有时不得不为之的一种竞争手段。不计成本地拿标,为的是在产业浪潮汹涌更迭过后,还能保有一席之地。

参与其中的企业,或多或少也有一些兵行险招之感。这时候,为他们捏一把汗并尽力疾呼的,更多是业内专家及以E20为代表的行业平台。他们忧心低价竞争会毁了刚成长起来的环境产业,甚至有人判断,由于低价竞标的影响,行业两三年或将死掉一批企业。

 

08 卡车拉标书的阜阳水环境项目:资本狂欢的顶峰

2017年6月的一个周末,在安徽阜阳,水行业上演了一场“超燃”的PPP项目争夺战:在阜阳市城区水系综合整治(含黑臭水体治理)PPP项目(以下简称“阜阳水环境项目”)的述标现场,包括大型国企、水业龙头企业在内的57家竞标方 “磨刀擦枪”,展开项目争夺的最后决战,

“现场气氛火爆,人头攒动。为拿下项目,所有标点从周六上午一直忙到次日凌晨3点,大家都很紧张。” 一位了解内情的专业人士表示。

现场还有更为壮观的景象:一投标单位在夜色中用卡车运送标书,标书整整装了三大纸箱。用卡车装标书,让不少常年参与项目的专业人士也大受震撼:“前所未见、标书用卡车装,规模罕见”。

当时E20水网固废网微信第一时间对项目进行了报道,并在后续进行了跟踪。首篇报道一出来,即引发数万浏览,成为当年观看次数最多的文章。(相关阅读:烽烟再起!57家竞标方激战140亿阜阳水系综合治理PPP项目)

“可能因为这个项目涵盖内容很多”,行业人士表示,由于涉及治理的黑臭水体和湿地工程很多,技术方案复杂,且项目需要覆盖从设计到维护的全周期,因此投标内容比较繁多。

水环境项目是“水十条”、海绵城市建设、黑臭水体治理、PPP等相关政策催生出的水务新市场。这些项目通常金额巨大,大得惊人:如2016年中电建中标的深圳市茅洲河(宝安片区)水环境综合整治项目投资金额达123亿元,通州水环境治理系列项目投资总额合计约280亿元。

这些项目可能玩法多样,同样叫“水环境”的项目中,可能有的包含农村污水及垃圾,有的包含多个污水厂项目,有的则是公园、湿地、城市改造工程等;项目中标方也是多种多样,包括建筑工程类公司、市政建设公司、财大气粗的央企、有一技之长的环境企业……都有机会从中分得一杯羹。

水环境项目描绘的大视角和想象空间,吸引着环境产业在市政领域苦战已久的水务公司。阜阳水环境项目便是其中最令人心动的果实之一。

该项目于2017年04月18日发布资格预审公告。项目共分三个标段,标段一、标段二涉及泉北、颍东片区、颍西片区三大片区的45条河道工程、25条河道景观工程、289.5公里截污管道、112座桥梁以及一二十座调蓄池、蓄水闸坝等工程。标段三包括凤凰湿地、明镜湿地、东部湿地和白龙湿地4个湿地,总面积18km2。三个标段预估投资分别为:49.91亿元、60.76亿元、30.66亿元,总投资规模逾140亿。

申请人资格方面,以标段一为例,申请人需满足的核心指标便是净资产、融资能力、业绩三项:净资产不低于15亿元,能够提供不低于45亿元的融资能力证明文件,拥有累计投资规模不低于25亿元水环境治理项目建设(投资建设或自行建设)业绩或运营业绩,其中至少有1个投资规模不低于8亿元。

对于这样规模的项目,可以说对项目申请人的资格要求算不上严格。涉足该领域、满足条件的企业并不少见,这便出现了环境领域项目招标中罕见的经典一幕:参与的竞标方共有57家,因有些投标方分别参与了三个标段的竞标,预估实际参与投标联合体有30多家。

“基本上你能想到的名企都来了”,如中国中铁、中交、中电建、北排、首创股份,碧水源,东方园林,铁汉生态、国祯环保等等。开标现场人头攒动的沸腾场面,再一次生动地展现了水环境综合治理PPP市场的繁荣、竞争的激烈。

3个月后,这个备受瞩目的水环境项目公布结果:中电建路桥集团有限公司、中国水利水电第五工程局有限公司、博天环境集团股份有限公司、中国电建集团华东勘测设计研究院有限公司联合体中标标段一;中国葛洲坝集团股份有限公司、中证葛洲坝城市发展(深圳)产业投资基金管理有限公司、安徽国祯环保节能科技股份有限公司、天津市市政工程设计研究院联合体拿下标段二;中交上海航道局有限公司、东华工程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中交第二航务工程勘察设计院有限公司、上海交通建设总承包有限公司联合体拿下标段三。至此,被50余家企业竞相争夺的132亿的阜阳项目终于尘埃落定。

尽管几年过去,这场热热闹闹的招标场景,仍然深刻地留在了水务人的脑海中。有人把它当作谈资,有人用它来进行反思。

从时间上来看,作为水环境PPP项目,阜阳项目出现的时间算是“中期”,但它更像是一场狂欢的顶峰。2017年9月13日,关于阜阳项目的系列报道在“E20水网固废网”公号中共收获了2.5万人次的关注度,此后,即便是单体规模90.58亿的芜湖污水PPP项目,关注度也不复往昔。

令人惋惜的是,吸引着一大波行业企业热情的这一类水环境项目,却还没有为这样的热情准备好足够成熟的模式框架。从阜阳项目的细节上,也能看到水环境项目的基本属性。如项目的中标条件中,包含建筑安装工程费下浮费率、可用性服务费绩效考核挂钩率、年运维绩效服务费、年可用性服务费四项。其中,后两项是中标企业的收入来源,而这两项的来源均为政府付费。

水环境PPP项目重投资、低回报、过度依赖融资和地方财政支付等属性特征,造就了一些以不断拿项目、融资发债、拿工程利润、再拿新项目的模式而发展的企业,它们随着行业浪潮迅速长大,又极易在落潮时候漂流跌宕,为日后行业的动荡变革埋下了隐忧。

 

Part 4  涅槃后的新局

在2017年,随着PPP的深化,环境产业似乎还在开足马力向前狂奔,企业、项目、战略,都显著呈现大开大合之势。从表面看,市场正进入新一轮的快速发展期。不过在一些动态背后,我们也可以看见一些以投资驱动的重资产龙头企业开始在悄悄向轻资产发展模式转型。2018年,PPP逐步规范之后,市场逐步收缩,适逢国家经济下行和金融紧缩,以东方园林等为代表的PPP市场激进企业开始陷入债务危机,行业收益严重下滑,多家企业现金吃紧,甚至流量净额为负,高速前进的产业市场犹如被猛踩了刹车。行业迎来深刻变革,市场重新洗牌。面对资本困境,不少企业投身国企,开始了自己与国企捆绑的发展涅槃。

仅2018年的前11个月就有11起“国资系”接盘民营环保上市企业的案例发生,如东方园林、环能科技、兴源环境等。2018年后,这一市场特征仍然很明显,碧水源、国祯环保等也都相继发布了引入国资入股的消息。

在不少企业遭遇危机的同时,也有一些企业由于谨慎保守的节奏而一定程度得以幸免。整个环境产业,在危机与机遇中震荡前行。

 

09 外资半谢幕,光大水务收购青岛威立雅

外资企业,如威立雅、苏伊士、金州环境等,都曾是中国污水处理市场的领先者和引路人,中国污水市场的发展得益于对他们的学习以及竞争。随着国内市场日益成熟,曾经辉煌一时的外资企业,面对成长起来的强劲对手,开始黯然离开,或进行业务收缩或战场转移。

2014年7月24日,香港-中国光大国际有限公司宣布其全资附属公司中国光大水务投资有限公司以代价人民币9,200万元向法国威立雅水务公司收购青岛威立雅水务运营有限公司78%股权及光大威立雅水务香港控股有限公司40%股权。收购完成后,光大水务将持有青岛威立雅99%股权及全资拥有香港光威,香港光威持有青岛光威污水处理有限公司60%股权。

青岛光威及青岛威立雅主要负责青岛污水处理项目(海泊河及麦岛厂)的管理和运营。收购完成后,青岛项目污水处理量将提升到30万立方米/日。青岛项目将由光大国际主导管理,进一步提升项目的管理与运营效益。

对于这则水业收购资讯,不少业内人士认为,威立雅在中国水务市场的发展线路图或许将呈现逐步收缩的趋势。这个老牌水务巨头的在华布局,以这样一种形式进入了下一个阶段。

外资队伍是中国水务领域最早的一股市场力量,早在国内环境产业尚未萌芽、需求刚刚释放之时,几家国际水务巨头便开始布局。包括德利满(苏伊士旗下)在上世纪70年代进入国内市场;泰晤士水务于1989年进入中国;威立雅水务在20世纪80年代初即通过其工程子公司OTV-Kruger进入中国,从1994年开始进入水务市场等。

吸引外企企业的最大的驱动力,便是初生的中国水务市场的较高回报率。关系国计民生的水务行业是一个投资可以旱涝保收的行业,赢利水平稳定。最早期,来自官方的数字表明,外商在中国的投资行业中,水务市场以24.48%的利润率高居榜首,但这个数字被威立雅中国区的高层坚决否定。

事实上,威立雅已是2002年国内水务市场洗牌的突围者之一。2002年底以来,随着中国市场化改革政策的逐步调整、国际金融环境的恶化,以及涌入者不断的不断增加,先行者的巨额利润正在被侵蚀,本土上市公司们也在一夜之间成长为最令人敬畏的对手,它们不仅资金强大、而且政府资源深厚。

“目前,中国水务市场的招标竞争已经达到了白热化程度,几乎所有的参加者都会抛出惊人的价码。”威立雅北京代表处的一位事务经理说。“现在只要不低于10%的回报,洋水务应该都愿意投资。”2003年,国泰国际的联席董事张军红称。

在此情况下,各国际水务投资控股集团的战略发生了分化。以香港国泰、英国泰晤士、香港汇津等国际水务企业选择了在中国水务市场的收缩或完全撤离;而以威立雅、中法水务为代表的企业则在认真的市场分析之后,进行了战略调整,以更加积极的姿态开拓中国市场。

威立雅继续扩张着,并开始将其国际业务发展的战略中心转移至亚洲,而中国市场更是亚洲发展的重中之重。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它仍然居于让国内企业仰望的地位,也是在中国最早尝试全面市政水务服务的商业运营商。2002年后的5年,是威立雅扩张最快的时期,并在2004年入选中国水业年度十大影响力企业之一。

战略调整后的威立雅,仍然保持着令人艳羡的收益率。2008年7月,威立雅在“中国水网”上发表了一篇文章中披露,在这一年各类水务成本上升的时候,威立雅的收益数据仍是12%-18%。

这段时期的水务外资企业,对中国水务市场继续保有乐观的发展预期,巨大的市场甚至吸引到了新的外资企业进入。2005年8月23日,西门子工业系统及技术服务集团在上海宣布,正式进军中国水市场。当时西门子水务CEO罗杰乐观的预计,未来中国市场年度增幅将达到8%。

然而,几年过去,乐观的情绪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这些进驻中国的外资水务企业不仅未能从水务巨头翘楚的位置上向“全球五百强”更进一步,相反,外资企业从长期把持的中国水务龙头老大的地位上一路下挫,难见复兴迹象。

2008年之后,由于金融危机的影响,在国际上也掀起了“国有化”的浪潮。这一阶段,在财政政策和金融政策转变的宏观背景之下,中国水业一定程度地出现了“国企并购民企”现象。加上这段时间内出现的收购西安自来水公司折戟、溢价收购意图被质疑等影响,威立雅的市场战略逐步趋于保守。同期,外资的全球市场战略发生了重要调整,这种战略调整的表现是,至少不再投资不擅长的领域和项目,因而对中国新的水务项目更为审慎,收购步伐也明显放缓。

报道显示,2012年威立雅全球营业收入120.78亿欧元,其中亚洲市场贡献了16.2%。而据E20环境产业研究院2013年的研究数据,北控水务已经以2094万立方米/日的水处理总能力超过威立雅,成为首个水处理规模超过2000万立方米/日的企业,国内企业在水务市场开始领跑。在2013年的水业十大影响力企业榜单中,北控位居第一,威立雅第二,位列第三名的首创股份也距之不远。此外,以桑德环境资源股份有限公司为代表的民营资本也驶入了快车道,在水务市场上盘踞一席之地。

随着国内环境产业的迅速成长,原先只属于外资企业的高利润、低成本的优势开始逐步消失。一些国内企业,被资本市场认可为信誉好的优质客户,融资成本降低,以北控水务为例,其融资综合成本不超过5%,与外资已相差无几。其次,管理、用人本土化,以及鞭长莫及的垂直管理模式弊端,使外企优势也难以凸显。

最初吸引外资的高回报率,也在政策调整及竞争加剧中逐渐走低。10%以上收益率的水务项目如今已是凤毛麟角,在近年来的“环保+PPP”大潮中,看重回报率及风险控制的水务外资企业,几乎悉数选择观望。苏伊士亚洲区执行副总裁孙明华表示:“回报率到7%就算好的项目了,而现在融资的成本大约在5%左右,在规模大、时间长的前提下风险较大。”

此外,外资品牌影响力和公信力的急剧变化,甚至一些洽谈项目,外资企业根本不具备投标资格。再之后,复星集团和南京钢铁联合收购柏林水务在中国境内子公司柏林水务,GE将旗下全部水处理业务打包卖出,重庆水务将德润环境20%股权以44亿的价格卖给了深圳高速……

随着中国企业的日益壮大,国际水务巨头那一个个有点绕口的名字,已渐渐不再那么光环显耀。有人为之总结出了许多种原因,但都无法回避中国环境产业日益壮大,企业快速成长的事实。沉舟侧畔千帆过,万紫千红总是春。对于未来,我们还是应该抱有更多的希望和期待。

 

10 环境民企遇挫,国资并购潮起

我们的期望,不仅是针对外资企业的退后甚至离场,也基于近两年民营企业大规模的变局。

2019年6月,上市公司碧水源与中国城乡签署了股份转让协议及补充协议,作价28.69亿出让10.14%的股权,中国城乡自此成为碧水源的第二大股东。9个月后,碧水源宣布了变更控股股东和实际控制人的消息,如果能够获得批准,中国城乡将成为公司控股股东,际控制人将变更为国务院国资委。

此前的两年内,碧水源经历了一路凯歌后的回落低迷。在2018年度及2019上半年,这个在业内看来相当灵活顽强的公司,业绩出现明显下滑。与大多环境企业一样,在国家去杠杆的大潮中,流动性变差,资金链紧张。

碧水源的股权变更在行业里引起了一番讨论,但也只是简单讨论,之后,便随着滚滚的信息流很快过去了。2019年中,大家对于环境民营企业的股权变动好像已经习以为常。

在2015年时,环境行业发生了一起并购交易:清华控股有限公司旗下的启迪科技服务集团为主的四家公司,作为战略投资人,受让桑德集团持有的桑德环境29.8%的股份,桑德环境的实际控制人变更为清华控股,交易涉及金额约70亿元人民币。

这起并购在当时被称为“史上最大并购案”,刷新了2014年12月北京控股有限公司30亿元人民币收购金州环境投资股份有限公司92.7%股权的交易纪录,以及首创集团51亿元全资收购新西兰TPI NZ(Transpacific New Zealand)公司的交易纪录。

同时,它还有着更多层面的意义。一些人把它看作一起“大型混改”,一些人则认定它具有“国企并购民企”的含义。但无论是哪一派,当时的环境市场所散发的气息还是乐观而积极的,并对“启迪桑德”这个新生儿怀有期待。“这宗并购将在中国环境产业发展史上产生深远影响,会推动环保产业的技术创新和产业升级。桑德联手清控,是‘孵化+投资+并购’模式的重要开端”,行业人士表示。

在此次交易之前,桑德在港上市公司遭遇做空、原定的定增计划被迫放弃,水务资产整合计划宣告失败。引入投资者,成为桑德“积极推进上市公司的可持续健康发展,实现长期发展战略”的重要举措。

一开始,行业认为这起并购只是产业发展演化过程中的“一件事”,直到三四年后,大家才恍然发现,这场交易其实是产业大势变动的开端。

从4万亿投资开始,政府对基建拉动经济的热情高涨,基础设施的建设逐渐蔓延至环境产业,环保基础设施建设领域,成为少量能够承受起重资产之重的行业之一,引发了一个不长不短的繁荣期。在水十条、海绵城市、PPP等契机的影响下,越来越多的环境企业选择通过融资、负债将企业规模做大。而不论是社会层面还是环境产业,基建拉动实际上是不可持续的。

在2018年,“去杠杆”的力度和领域进一步加大后,这些企业遇到了相似的资金链危机。另一方面,风头正劲的环保板块,已成为国企多元经营、国有资产保值增值的上佳选择。由此催生了环境领域的一系列股权变动事件。

2018年8月,三聚环保发布公告,控股股东海淀科技的股东北京金种子创业谷科技孵化器中心,将其持有的海淀科技2%股权无偿划转给北京市海淀区国有资产投资经营有限公司。划转完成后,海淀国投持有海淀科技股权比例达到51%,成为其控股股东。

2018年10月,环能科技控股股东环能投资、实际控制人倪明亮同北京中建启明企业管理有限签署《股权转让协议》。中建启明将受让环能投资持有的环能科技1.83亿股股份,成为环能科技控股股东。

2018年10月,天翔环境发布公告称,四川铁投集团将支持公司债务重组、重整等工作,同时双方拟在水务、固废处理等环保业务领域展开合作。

2018年11月,中金环境发布公告,公司实际控制人沈金浩及股东沈洁泳与无锡市市政公用产业集团有限公司签署《股权转让意向协议》。如正式协议最终签订,公司的控股股东、实际控制人将变更为无锡市政。

2018年11月,美晨生态公告称,公司控股股东、实际控制人拟从自然人张磊,变更为由潍坊市国资委控股的潍坊市城市建设发展投资集团有限公司。

2018年12月,东方园林公告称,实际控制人与北京市朝阳区国有资本经营管理中心旗下的盈润汇民基金签订了《股权转让框架协议》,转让不超过总股本5%的股份。

2018年12月,铁汉生态拟通过大股东转让股份的方式,引入战深圳市国资委100%控股的深圳市投资控股有限公司。转让完成后,深投控将成为铁汉生态第二大股东。

还有更多。在一两年的时间里,碧水源、博天、国祯环保、博世科、三维丝、美尚生态、中原环保……等多家行业知名水务民企,作出股权转让的决定。

进一步拆分来看,2018年发生国资入股环境民企事件中,40%为技术类企业,没有做任何类型PPP,即事件与PPP无关。而在与PPP相关的剩余60%重资产企业中,大概70%开展水环境景观工程类PPP业务,而PFI模式成为主因的比例又达到78%,这些企业在前些年PPP高速增长阶段借助承接大量PFI项目使得业绩大幅增长。总体来看,这一轮PPP中新增类型--PFI模式结合资本泡沫的大起大落,构成了环境领域这一轮企业并购的主因,而工程类PFI退潮所引起的连锁反应更是导致环保股票在2018年出现踩踏事件的直接原因。

与水务民企的“消失”相对应,多地地方政府/地方国资控股的环境企业正相继成立。省级层面,已有河南城投生态环境治理有限公司、辽宁省环保集团、陕西省环保集团、浙江省环保集团、山东环保产业集团、山西省环境集团、江苏省环保集团、广西环保产业投资集团等,市级/县级则数不胜数。

带有公用属性的环境产业,在市场化进程中,几乎每次宏观调控和经济低迷,都伴随有产业内“国长民消”的忧虑。但毫无疑问,这一次的风,看起来比以往每一次都要强劲。有人对此较为悲观,认为产业做大了也就没有民企什么事了;也有人认为一部分企业或许会在产业的大浪淘沙中退出,但也将有一部分真正贴近需求的企业不断崛起。

E20研究院执行院长、国家发改委与财政部PPP双库专家薛涛分析:“虽然中央要求竞争中性,但是如果涉及投资运营,由于融资能力差异,国企央企与民企的并购整合是必然现象。但在不太需要资本的地方,比如技术工程设备等,民企反而有优势。民营企业可以扬长避短地参与运营属性较强并适合自身融资体量的PPP竞争,同时,d类轻资产业务模式适合民营企业和中小企业参与,比如环境监测、垃圾收运、河道治理中的可移动装置等。”

“目前遇到的困境,恰好预示着环境产业即将进入更好的时代。”E20环境平台首席合伙人、E20研究院院长傅涛认为,这将是一个新时代,一个需求真实、消费理性、注重效果的新时代,最伟大的环境企业也将在这个时代下产生。

 

11 三峡集团与长江大保护

但很多人估计都没有想到,在环境产业各路诸侯经过30余年的竞逐混战后,三峡集团会成为行业里的主咖。

2016年3月,中共中央政治局审议通过《长江经济带发展规划纲要》,长江生态保护上升到国家战略高度,保护长江的蓝图正在绘就。作为长江流域实力最雄厚的共和国长子,三峡集团也自然被提到了特殊地位, 2018年4月,国家发展改革委联合国务院国资委印发三峡集团新的战略发展定位文件,明确三峡集团在长江经济带发展中发挥基础保障作用、在共抓长江大保护中发挥骨干主力作用。

这也意味着三峡集团在新时代有了新的战略发展目标。按照三峡集团党组书记、董事长雷鸣山的最新提法,“三峡集团要在水资源相关产业大显身手,两翼齐飞,不仅要做最大的清洁能源集团,而且要做最大的生态环保集团。”

从后来的项目信息及企业动态中可以看到,在流域治理板块,三峡集团独树一帜,拿下了水环境后半场的大多数项目,并通过合纵连横将水生态环境保护的方式方法带到了一个从未有过的高度。

三峡的出现有一定的必然性。从2019年全年,甚至更长远的时间维度来看,“长江大保护”工作都将是重中之重,牵动着越来越多环保企业重点市场部署的步伐。之所以提出“共抓大保护”,实际上关键不仅仅在“保护”,更在于“大”,由于原来点状的治理模式不足以支撑系统,所以要从整个流域、整个区域,整个大环境上,从更大的空间尺度和时间尺度来重新考量长江保护问题。

在系统治理这一层面,治污不再是单个项目的事情,治理主体所遇到的困难已经远不止于单点中的设计、建设、资金、技术。“长江大保护”任务之下,行业太需要一个平台去落实国家政策层面要求,关注省市、部委等各方的管理诉求和利益诉求以获得更多支持,整合系统机制和服务能力,为系统化治理制定规则,和其他行业进行合作等等。这个平台需要体现国家意志,需要有高于行业、甚至高于部委的视角。

2018年以来,三峡集团前后签署了几十份战略合作框架协议,快马加鞭地牵手了一大波新老朋友,努力实现合作、互利与共赢。由于合作企业阵容强大,被行业称为“三峡集团的豪华朋友圈”。经过数年的积累和梳理,2019年6月5日,长江生态环保产业联盟宣布成立。联盟汇集了产业相关的最精锐力量,将多家头部金融机构、研究机构、咨询机构、环境企业、建筑公司纳入其中,E20作为环境产业的生态平台和国家智库,也成为联盟成员中的一员。

“长江大保护”,资金是基础。作为“长江大保护”核心的筹资平台,长江绿色发展投资基金于2019年11月正式成立,这个由国家发改委与三峡集团共同设立的国家级产业投资基金,首期募集资金200亿元,未来计划形成千亿级规模;2019年10月,三峡资本控股有限公司、北控金服(北京)投资控股有限公司还联合成立了“长江绿色发展基金管理有限公司”,注册资本1亿元;此外,在长江生态环保产业联盟中特设“金融专业委员会”,中国农业银行、国家开发银行、中国农业发展银行、中国工商银行、中国银行、交通银行、中国建设银行入列金融专业委员会,为大保护基金提供支持。

在优越基因及行业地位的带动下,三峡集团与中央部委、地方政府的沟通要更加便捷顺畅,为推进区域联合打下基础。2018以来,三峡就与长江经济带沿岸的湖北、湖南、重庆、宜昌、九江、岳阳、芜湖等地的地方政府签署大量合作协议,并与环境部、水利部、发改委、证监会等部门进行了全面沟通及深度合作。

对照“长江生态环境全面改善”的大目标,可以发现,目前当前的水环境治理还有诸多短板需要补齐。管网、截污、污泥、水系生态多样性营造等等。此外,“共抓大保护”的提出,恰逢环境产业寒冬之际。企业爆雷、项目烂尾的情况并不少见,导致在清旧账的过程中“次旧账”的产生。由于涉及空间广、任务重,在探索长江大保护治理过程中,三峡集团几乎能够遇到环境水务企业遇到过的各种痛点。

由于要解决的问题更加系统综合,三峡也必将面对环境企业未有过的、更接近本质的困难和压力。包括带动社会资本,解决资金回报问题;探索流域综合治理机制,厘清点和面的关系;发挥大业主专业化能力,推进技术的适应性落地等等。

毫无疑问,解决长江经济带环境治理问题,需要中国三峡集团、环境技术类公司和重资产公司共同摸索。由此出发,三峡在2019年后,进一步地探索了与行业企业的深度联合,豪掷逾50亿元铺开了一张壮阔的资本版图,通过协议转让、二级市场吸筹等多种方式,与多家环境企业形成战略联盟和利益共同体。

典型包括:纳川股份(10.57%)、兴蓉环境(5%)、北控水务集团(9.06%)、武汉控股(19.90%)、浦华水务(40%)、国祯环保(11.63%)、旺能环境(2.61%)、洪城水业(4.11%)等。此外,据官网披露,目前三峡集团已对接上游重庆水务、泸州兴泸水务,中游武汉水务、长沙水业,下游安徽六安水务、江苏省环保集团、南京水务等15家地方水务平台,确定8个平台股权合作方案。截至2019年底,三峡集团已选定20个股权投资项目,总投资额154亿元。可以预见,这样的大手笔还在继续。

E20环境平台首席合伙人、E20研究院院长傅涛曾就此专门撰文,他认为长江大保护不是一家央企能够独立完成的,而是需要以政府主导、以企业为主体,公众共同参与,才能很好完成的任务。

2018年5月,作为我国唯一以节能环保为主业的中央企业,中节能也被中央推动长江经济带发展领导小组确定为“长江经济带污染治理主体平台” 以垃圾等固体废弃物全产业链处理为重点,致力于提升长江大保护污染治理水平。

傅涛认为,在过去的几十年发展中,环境产业诞生了不少大型环保公司,它们在全国范围内拥有数量庞大的环境项目。不过,这些项目之间只有资本纽带和微弱的技术支撑,没有形成强烈的逻辑关系,没有真正强大的运营平台,也没有形成系统。因而从这个角度来讲,这些公司还只能说是体量大的小公司。未来期待真正的大公司出现。

而三峡集团和中节能或许就是这样的大公司。据说很多地方政府已经与三峡集团、中节能集团等签署战略合作框架协议,根据城市特点和问题寻找有针对性的解决方案。而环境产业原来那些领先企业,也将会以合作,甚至竞争的方式,各自进入长江大保护的大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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